我只想說高歡——這個北齊王朝的締造者和響堂山石窟的營造主。這個從茫茫草原上走出來的鮮卑化的漢人,這個最終把自己埋葬在響堂山石窟內(nèi)的英雄。是的,我在想,一個英雄的造就怎能夠僅僅是輝煌的戰(zhàn)績?在鐵戈背后,在英雄的內(nèi)心深處,在英雄末路的時刻,英雄,究竟縈藏著怎樣的思想。
我曾翻閱《北齊書》,在英雄的傳記里大量記錄著英雄高歡不平凡的戎馬生涯,有百戰(zhàn)百勝之能,有俠義豪膽之壯。史書上對英雄高歡的評價幾乎無法用文字語言再去描述和表達。而就在這輝煌的戰(zhàn)績背后,我看到了英雄的凄楚,就在這一年,英雄高歡落淚了。
是的,英雄高歡落淚了——
這是在高歡成功之后,歷史也同樣安排了他英雄時代的結束。這一年是東魏孝靜帝武定四年,一個夕陽殘如血的秋日。英雄高歡最后一次率領大軍,攻擊西魏在黃河邊的重要據(jù)點玉壁城,軍帳就設在平隴古鎮(zhèn)。身著黃軍服的東魏大軍與身穿黑軍服的西魏守軍展開了激烈的戰(zhàn)斗。西魏大將韋孝寬率軍堅守城池。高歡命部下在城南筑起土丘,企圖居高臨下,破城而入。城內(nèi)原有兩座高樓,韋孝寬命人在高樓上縛木連接,晝夜了望,嚴密防守,并準備了大量防御器械。高歡派人向城中喊話勸降,又命士卒在城南挖地道,在城北再筑土山,日夜攻城不息。韋孝寬讓部下在城內(nèi)挖掘塹壕,又在地道內(nèi)儲備了大量的柴草,敵兵一到即被擒殺或燒死。高歡命人趕造堅銳的戰(zhàn)車,車到之處無堅不摧。韋孝寬則派人縫制巨縵,使戰(zhàn)車不能進入。高歡的戰(zhàn)車無用武之地,又捆綁松竿、澆上油、點著火,以此燒布、焚樓。韋孝寬則命士卒做好鐵鉤,按上利刃,火竿一來,在很遠的地方將它斬斷。高歡的松竿不能奏效,又在城周圍挖地道21條,分為4路,并安上木梁柱,涂上油,點著火,以使柱折城塌。韋孝寬則在城墻塌陷處豎立木柵欄,使敵兵不能攻入。高歡再命士卒用“兀盜”向城中射去,韋孝寬讓城中的將士戴著面具防護。玉璧城中缺水,要從汾河汲水補充,高歡派人一夜間從上游截斷汾水,但也無濟于事。
秋雨伴著夏日之后的第一絲涼風來了,透著蕭索,透著悲涼。是上蒼的授意還是佛祖的召喚?是塵緣的本真...